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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海大小姐到谢晋元夫人
现在大家都知道我父亲叫谢晋元,却不知道我母亲叫凌维诚。母亲1907年8月15日出生于上海,江苏丹徒人,1924年毕业于上海务本女中,1927年毕业于上海东南体育专科学校,不过她学的却是音乐,所以学会了弹风琴、拉小提琴和吹箫。她还会教唱。说起我父母相识和结婚,这其中有着很偶然的因素。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凌维诚像(虹口区档案馆藏)
1927年我父亲参加他黄埔军校四期同学及好友——罗春芳的婚礼,而我母亲恰好是新娘张佩珍的同学加好友,那天自然也在婚礼现场。于是就由罗、张作媒,介绍我父母认识,接着他俩就开始交往和通信,他们就这样相恋了。二次北伐时,我父亲和他的部队来到上海。在沪期间,我父亲乘小汽车去过几次我外婆的面店,向他们敬礼、问好。应该说,我外婆对我父亲的人品是绝对满意的,但毕竟是在兵荒马乱的年代,他们对女儿要嫁给一个正直英武、血气方刚的年轻军人,内心还是很纠结,甚至并不赞成。可是我母亲的态度非常坚决,她就认准了要嫁给我父亲。为此,1929年9月,他俩的婚礼并没有放在上海,而是安排在汉口大华饭店大礼堂举行。此后几年,我大姐雪芬、二姐兰芬、哥哥幼民相继出生。
1936年,七七事变前一年,父亲知道中日之战已不可避免,为安心杀敌,也为了我爷爷奶奶有人照顾,他就说服我母亲带着3个孩子回到原籍广东蕉岭家乡。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当时所有亲戚对我母亲要离开上海去广东都很惊讶。毕竟她从小在上海生活长大,小日子过得也不错。但她知道我父亲是孝顺儿子,高堂白发,年老体衰,为了让我父亲安心杀敌,为了这个家,她愿意代夫尽孝道,就这样她作出了自己的选择。
我母亲当时正怀着我,后来我就于那年出生在广东。那个时候很多生活重担都压在我母亲头上,8个人的吃饭都靠我母亲。母亲不会干农活,但在蕉岭农村,她整天布衣旧衫,头巾围裙,不是绕着灶头烹煮,就是在外面忙于地里的活。她后来告诉我们,刚到广东乡村时,一天辛勤劳作下来,她就感到腰酸腿麻,心悸头昏,整个人累得不想吃,难安睡。每当夜深人静,看着几个熟睡的幼小孩子,心里总会情不自禁地升起一阵阵孤寂凄苦的感觉,伤心的泪水不由自主地潸然而下。但一切痛苦她都忍了下来,因为她记住我父亲临别时说的话,等到抗战胜利的那一天,他会回来全家团聚,把她和孩子接出去。可是才一年时间,继我奶奶去世后,我父亲不幸遇害,这对我母亲真是晴天霹雳,她痛不欲生,几天不吃不喝,真想一死了之,把大家都吓坏了。但想到家里毕竟还有老人和孩子,她才咬着牙硬是挺了过来。
她曾说,“真是死者易而生者难。”这应该是她的真切体会。一如她后来常对我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在广东生活的十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END
作者:谢继民(口述),陆其国(整理)
讲述人:范佳
编辑:葛敏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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