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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票难求的中央芭蕾舞团原创芭蕾舞剧《红楼梦》在本周五、周六完成了上海站的首秀，很多观众对这部用芭蕾语汇展现的中国经典都拉满了期待值。而中芭此次上海演出季带来的另一部高品质的国际化作品《小美人鱼》却票房遇冷，7月4日、5日两晚的演出还有约莫一半未售出。同样的团队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演艺“跷跷板”？其实有多方原因。

当《红楼梦》原著中那洋洋百万言化成舞台上一幕幕舞蹈，“一朝入红楼，终生梦不醒”，这是芭蕾舞剧《红楼梦》热度始终居高不下、观众始终愿意走进剧场一探究竟的主要原因。此外，饰演黛玉一角的中芭首席主演邱芸庭刚在第31届俄罗斯贝努瓦舞蹈奖中摘下“最佳女演员”桂冠，也吸引了不少上海观众慕名前来。事实证明，演员们的表现确实收获了上海观众的好评，特别是6月30日晚宝黛双首席阵容，称得上是倜傥风流、窈窕扶风。

然而，从《红楼梦》今年2月在北京演出并开启全国巡演以来，社交媒体平台上出现了不少观众闹出的乌龙事件，比如很多观众对于芭蕾舞剧《红楼梦》和民族舞剧《红楼梦》分不清楚，取票时才发现买错票了。这次上海场的演出中也出现了这样的情况，一位观众秉持着“来都来了”的心理，试图坚持到最后，却仍然在中场时离席不复返。

芭蕾这样的西方语汇真的能排《红楼梦》吗？其实，“足尖”上的中国故事并不少见，《红色娘子军》《闪闪的红星》《大红灯笼高高挂》等芭蕾舞剧都经过了长久的市场检验，它们都对古典芭蕾语汇进行了大胆突破，让芭蕾舞实现了民族化。但这次为什么观众并不买账？许多观众认为，这一版芭蕾舞剧从身姿到编排都缺少《红楼梦》的灵魂和韵味，空追求现代化的视觉美感，却缺乏应有的体量、质感和厚度。

《小美人鱼》这部舞剧可以说是很能体现中芭舞美制作能力的一部作品，它由世界级编导大师约翰·诺伊梅尔创作，2012年中芭引进创排中国版，自首演以来常演不衰，2022年中芭还特别举办了首演十周年纪念演出，再度一票难求。

此次上海场的小美人鱼饰演者王启敏，不仅是中芭的首席舞者，也是11年前诺伊梅尔挑中的两条小美人鱼之一。在诺伊梅尔看来，东方人独有的含蓄之美，很适合演这部剧，甚至他在中国排完《小美人鱼》，回到汉堡芭蕾舞团后又邀请中国芭蕾舞者林雪也演绎了一版《小美人鱼》。

不得不说诺伊梅尔挑选演员的眼光很独到，他就只是默默看着演员们排练，很快就知道谁适合什么角色。王启敏在多年的演绎中也愈发与角色融为一体。2013年她的膝盖受了一次很重的伤，做完手术之后她的脚第一次触碰到地面的感觉，就像小美人鱼拥有了人类的双脚后刀割般的疼痛感，所以当她2014年再次回到舞台演绎小美人鱼时很有同感。

或许是观众对于《小美人鱼》的印象还停留在童话故事的层面，即便是前不久上映的真人电影《小美人鱼》也没有逃脱这个定式。其实安徒生想要表达的未必是一位可以为爱无限牺牲自我的人鱼公主，诺伊梅尔也并不满足于对经典童话作无限美化，而是选择重构经典以凸显其阴郁、沉重的主旨，并使观众逐渐意识到隐蔽在原著核心中的“现实主义”。

为了符合这样的“暗黑童话”风格，芭蕾舞剧《小美人鱼》整体偏表现主义，强调几何构图和线条感。服装设计上，诺伊梅尔从日本能剧中撷取灵感，让小美人鱼穿上蓝色宽大裤袍，裤脚完全缝死，演员光脚在舞台上游弋。剧目的改编更是让小美人鱼由安徒生的一滴泪幻化而成，直抵安徒生的立意深处，剖析出这个童话常被人淡忘的悲剧一面。也许这并不是一部适合全年龄层的作品，但值得遇到懂它的观众。（新民晚报记者 赵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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