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在安吉的山上小住,窗外,是几百岁的银杏树、娇艳欲滴的野树莓,当然还有清雅的竹子……漫山遍野,层林尽染,一派遗世独立之风。清晨,于鸡啼鸟鸣中醒来。大自然的调色板先天如此,一分人工便多了俗朽。不过,今天的重点却不是这天然去雕饰的出世生活,而是因为这份野趣,想要说说田园之外的都市。经过两个世纪前所未有的快速城市化,全世界超过一半的人口居住在城市。你享用城市带来的种种机遇,却常常也想要抽离与遁逃。什么样的城市才是理想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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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与远方,自然可在自然中遇见,实也可在都市中相逢。我们所深爱的上海,便是这样一座从今日走向明天的城。
图说:外滩观景平台上的大“蘑伞” 图IC
2014年,世界城市日首届全球主场活动在上海启动。8年后它又一次回到上海。世界城市日由“城市,让生活更美好”的上海世博会主题孕育而来。上海,一直在生长。
生长,不应该只是三维空间里的伸展与纵横。生长,也是内在的充盈与饱满。小到人,大及城,伟至国,都是如此。而三者,总也是美美与共,互兴互荣的。
上海的生长,由里及外。以貌取人,颇为常见。申城的外在面貌,不言说,是翻天覆地、万象更新了。但,打动人的,更是其内在品相。拔地而起的林林总总中,上海并没有将昨日抛在脑后。历史文化建筑是城市的灵魂所在,亦是文脉传承的根基,它承载着民族的基因和血脉。保护老建筑,便是守住了乡愁。乡愁是什么?乡愁是老房子,是老场景,是老记忆。但首先,房子是载体。人人皆知儿歌“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外婆桥就是历史场景,有了桥,有了小船,又产生了摇船的动作,这便引发儿时的回忆。但“外婆桥”只是一个名称,只有先把桥留住了,把场景留住了,然后才能够把乡愁留住。所以,虽常说过往不追,却到底也是过往不忘。
图说:东岸北滨江新建的健身步道及休闲阶梯 杨建正 摄
而乡愁,也是绵延外展,可重新塑形的。《繁花》里的小囡阿宝搬家,他朝蓓蒂和阿婆挥挥手,爬上卡车。阿宝记得后来变成金鱼的蓓蒂讲过,上海呢,就是淮海路、复兴路。但他的卡车一路朝北开,经过无数低矮的民房,经过苏州河,又至中山北路……香料厂的味道刺鼻头,沿途大片农田、黄瓜棚,还有毛豆田、被掘开的坟墓。阿宝的目的地到了,一片整齐的房子——曹杨新村。几十年后,若是阿宝转来,看到曹杨新村,他应该是感慨的。新中国第一个工人新村,改头换面、青春焕然。从有到优,它的变迁故事,便是时代的诉说。阿宝应该会同意,今朝额上海呢,肯定也不全是淮海路、复兴路了。
城市空间的焕新之中,有温度的艺术,画龙点睛。我们坦然接受上海变迁史。曾经的上海,居住环境逼仄。青年男女两情相悦,却无处诉衷肠。多年前,外滩的情人墙是一道风景。一把伞,伞下的两个人,呢喃世间美好的爱情。多年后,伞下的这两个人搬进了宽敞的新居,主人家呼朋唤友。外滩已变了样,更伟岸,更华彩,更开阔。情人墙没有了,但情人墙的故事却在继续,外滩竖起了景观伞膜灯柱设置,灯柱底端是一圈环形座椅。故人邂逅也许还在“伞”下。由这盏灯,城市点亮人们的往日情怀。艺术,激活了历史记忆中的情感密码。时常,那些无可奈何,经过光阴的润色,便觉得似乎也不那么不可忍受了,甚至还蒙上了一层亮色。艺术,替我们留住了往昔的小确幸。
在上海,城市空间以旧换新的例子还很多,世博会后原本可以被开发的黄金地段后滩,成了200万平方米的世博文化公园,面向公众;苏州河两岸42公里岸线贯通开放,曾经的“工业锈带”成了“生活秀带”……昨天,也曾经是当时的“今天”,而今日,也终将成为尘嚣过往。那些被再次塑造的空间之中,保留下了文化遗产,并以此为支点,养成新兴的市民文化,上海从今日走向明天。
理想之城,可持续地向前。这份活力,不仅是经济增长速度以及文化软实力,更是城市中的人之精神风貌和生活热情。我们的故事,家国的故事,在上海,已被融入一盏灯、一片楼、一抹绿、一掬水……点点滴滴。所以,纵使是树深时见鹿,海蓝时见鲸,到底,还可以回到我们的这座城市,繁华处见繁花。(华心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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