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幕拉开,14位彩衣舞者静立舞台,观众席发出一片惊呼。习惯了黑白灰的陶身体剧场,这是上海观众第一次见到彩色的他们。
7月4日晚,陶身体带着新作《13》《14》登台上海文化广场,这也是去年经历解散危机后,陶身体的首次上海之行。
“有点懵,至今还没缓过劲来。”第一次面向公众讲诉危机的陶冶说,发生变故后,他们不断收到朋友的问候,也获得了实实在在的助力,得以重启舞团,有勇气继续推出《13》《14》。
(资料图)
《13》
回到原点,再出新作
在《13》里,舞者们相连成一个整体,又逐渐裂变为不同的形态,撞击、挤压、融合、坠落、反弹、拉扯,开启了一个复杂的物理世界。身体之间通过慢速、中速、快速的律动节奏,幻化为水流、山石、万物。
走路、坐下、睡觉,陶冶将这些日常行为融入动作,希望回到原点,和2008年初创舞团时遥相呼应,“第一部作品《重3》就是从走路开始的。”
高空抛举,重重跌落,《13》不乏危险的动作,让人揪心。舞者们互相信任,放心把身体交给彼此,“只有完全相信他,我才会把自己交付给他。我们很清楚,那一刻我要去找谁,下一秒又是谁会来接我。”舞者黄七七说。
《14》是陶冶第一次面对“不重复”的主题,伴着贯穿始终的滴答钟声,每一秒的动作都没有重复,穷尽各种复杂。陶冶带着舞者们在排练厅,每天面对无穷无尽的动作,时刻在探索身体的语言边界,时间投入和身体灌溉后的成果,都被他们搬到了舞台上。
两部新作像是T台上两场不同风格的时装秀。黑、白、灰、棕……《13》更素净,让人联想到陶土。红、粉、黄、蓝、绿、紫……《14》更鲜艳,14种颜色,像是打翻了调色盘,落英缤纷。舞者们大开大合,宽大的服饰里灌满了风。
段妮是服装背后的设计师,从设计、染色到裁剪、打版,亲力亲为。从《2》到《14》,所有服装都是根据作品的运动方式来量身定制,两部新作的颜色在以往黑白灰的基础上,向前迈了一大步。尤其是《14》,段妮藏了一些“私心”,“把那些自己喜欢但不会穿的颜色,统统放进了里面。”
从《2》到《14》,自陶身体推出“数位系列”,有人像集邮一样打卡每一部作品,无一遗漏。还有人是陶冶和小河的“双担粉”,冲着两人的深度“捆绑”,无论如何也会来现场。
在《13》里,小河依旧担起了作曲一职。“小河是鬼才,无所不能。每一部作品的音乐,他都让我惊艳——我没听过这种声音、这段旋律、这个概念。”和小河认识十多年,这位良师益友让陶冶取之不竭,而人与人之间的认同让他内心无比坚实。
《14》
走过危机,重新出发
演出当晚,台下坐了两位特殊观众,已经从陶身体“退役”的老舞者。2014年进团面试时,黄七七像仰望神一样仰望他们,如今,她也成了别人口中的“姐”。
“还有人这样跳舞?!我完全被迷住了。”考团时,黄七七笃定地对自己说,一定要考进陶身体。“每一天重复一样的生活,别人老问,不无聊吗?不枯燥吗?但重复才是我想要的意义:只有重复了时间的累积,我的身体才会给我回应。”在陶身体的每一天,黄七七的身体始终火热,而不是像敲钟一样熬时间。
新人一波一波涌进来。三年前,黄七七开始担任排练总监,从老师的视角去观察他们,好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出身古典舞和民族民间舞的她进入现代舞行业才发现,身体的表达可以这么纯粹、这么炙热,“以前说自己爱舞蹈,我不配,现在我可以很自信地说:对,我很爱它。”
陶身体的圆运动体系和独特的训练方式,来自陶冶和段妮的常年积累。
2004年,随段妮上课时,陶冶瞬间被她的放松技术和身体质地击中,看到身体运动的无限可能。2008年,两人联手成立陶身体,每天在排练厅摸爬滚打,探索、琢磨每一个动作,至今积累了70多个动作组合,新人都来不及学。
“每个人来到陶身体,都是一个重新认识身体的过程,这个过程充满挑战和磨练,当你跨过去,你一定会有全新认知。”段妮说。
《13》和《14》,两个数字暗合“一生一世,生生不息”的美好寓意——陶冶痴迷于身体语言的探索,感慨时间不够用,一辈子都研究不完。过去三年,舞团有了时间沉淀,更丰富的界面被打开,更多元的内容被生发,而一切的内核都指向了陶身体成立的初衷——去关注更多人的身体,让更多人看到原来身体还可以这样动。
上海之行结束后,陶身体便将移师海外,远赴希腊卡拉马塔和意大利热那亚、佛罗伦萨、威尼斯,进行演出和圆运动工作坊教学。这将是陶身体国际巡演中断三年后的重新启程。
陶冶和段妮还将受荷兰舞蹈剧场(NDT)之邀,前往荷兰海牙,为舞团创作数位系列《15》。这部新作将在9月世界首演,并在欧洲7城展开为期3个月、共计20场的首轮巡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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